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邬建安:神话江湖
2020.8.29-2020.9.27
誌屋现代艺术基地,上海,中国
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海报 ©ZiWU誌屋
⼈间、治⽔、天⽅
展览《邬建安:神话江湖》(Wu Jian'an:Divine Inspiration)旨在通过邬建安独有 的以东西⽅古代神话为源头展开的多重叙事,构建出⼀则富有启⽰性的“当代寓⾔”。展 览中,整体空间以“⼈间”、“治⽔”、“天⽅”三个篇章展开。
《五百笔@誌屋》在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现场 ©邬建安⼯作室
“⼈间”篇章集中展出了《五百笔》系列作品。《五百笔》(500 Brushstrokes) 系列 是邬建安在作品中讨论“个体与群体关系”的又⼀个阶段,也是其近年来最富代表性的创 作计划之⼀,项⽬的起源,可从2016年邬建安在⼤都会艺术博物馆(Metropolitan Museum ofArt)和 波⼠顿美术博物馆(Museum of Fine Arts, Boston)实施的两次互动⼯作坊项⽬算起。在创作《五百笔》系列作品时,邬建安的⾝份类似于“戏剧导演”,指挥 ⼀场“笔画的游戏”。作品中的每⼀笔,都由与艺术家或相熟⽇久、或萍⽔相逢的⼈所 画。⽑笔的尺⼨、宣纸的尺幅、墨与⾊的取⽤全⽆限制,只要求下笔者放松下来,尽可 能把当时最⾃然本真的⾝体状态和感受 ,充分注⼊到这⼀笔的勾画当中。宣纸的耐性能 包容最癫狂的点戳挥洒,也能透现最微妙的情绪颤动。邬建安把收集到的⼤量笔画⼀⼀ 剪刻下来,拼组在全新的空⽩宣纸上, 成为每⼀幅《五百笔》作品。
《五百笔》在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现场 ©邬建安⼯作室
当我们拿起⽑笔, 将笔沾满颜料,起笔, 落纸, 我们能够让笔在意识的控制下游 ⼷ ,还是我们的⼼在那⼀刻会不⾃觉地被笔带着⾛?在笔迹与⼈的关系的逻辑中, 随意的笔画就像⼈们宣泄的潜意识,也像灵魂的缩影 ,它们因⼈⽽异 ,承载着作者⼤或隐或现的⼈⽣信息。每⼀笔都是⼀副肖像画。当它们被原本的纸上剪刻下来, 拼合到新的空 ⽩宣纸上, 这些剥离了原初语境的笔画, 就在相互叠压、穿插的状态下分享有限的平⾯ 空间,恍若个体融⼊社群的某种缩影。在技术进步和思想解放的当代社会,享有跳脱固 定⾝份“特权”的个体,也在如是的碰撞 、 交织乃⾄于互换中, 汇成多元变动的群体样态。没有⼀个笔画是枯燥乏味的,《五百笔》展现⼀个个具体的⽣命信息 ,亦如混沌初开、众⽣平等的世界。
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现场 ©邬建安⼯作室
“⼤禹治⽔”的故事和传说⼀直影响着⼏千年的中国社会与政治⽣活 ,这⾥揭⽰的并 ⾮是⼈在神话中如何思维 ,⽽是神话在⼈那⾥如何思维 。 ⼆楼的“治⽔”章节展出了邬建 安以⼤禹治⽔为主题的系列新作,其中作品《治⽔的禹》处于整个章节的中⼼ ,被古希腊神话的 《英雄战胜雄狮》《英雄战胜⽜头怪》 以及象征时间及宇宙运转的⼀昼⼀夜之虎所围绕。
《治⽔的禹》,⽔彩纸镂刻,⽔彩、丙烯,浸蜂蜡,棉线缝缀于背绢宣纸, 167x175cm,2020 ©邬建安
《治⽔的禹》(局部)©邬建安
《英雄杀死雄狮》,⽔彩纸镂刻 ,⽔彩、 丙烯 ,浸蜂蜡 ,棉线缝缀于背绢宣纸,180x150cm,2020 ©邬建安 《英雄杀死雄狮》(局部)©邬建安
“治⽔”章节的作品主要由邬建安的代表系列作品“化⾝”(Incarnation)系列组成 。 该系列作品同样使⽤拼贴的⼿法 ,但所有拼组元素都有具体的形象、 名字和故事,它们 来⾃于2011年创作的⼤型装置作品《七层壳》。在《七层壳》中,邬建安创造了186种不 同的形象 ,这些形象有的出⾃中国早期⾼深莫测的地理⽂献《⼭海经》,邬建安为这些 稀奇古怪、 流亡他乡的怪兽“画像”, 同时,把它们与他创作的讽刺漫画、 对俚语的形象 化、基督教、佛教和印度神话中的各种元素、 涂鸦、T恤衫、 卡通等形象汇合在⼀起。以《七层壳》的构成元素为“字母表”,邬建安创作了⼀系列“化⾝”系列作品。作品中, 成百上千个⼩形象彼此叠压、 交错 ,呈现出标志性的复杂绚丽的视觉肌理。
左:《夜之虎》(局部)右:《昼之虎》(局部)
⽔彩纸镂刻,⽔彩、丙烯,浸蜂蜡,棉线缝缀于背绢宣纸,每件160x120cm,2020 ©邬建安
如美国芝加哥⼤学⽐较⽂学系、 东亚语⾔与⽂明系、以及社会思想系教授苏源熙博 ⼠(Haun Saussy)所说,“你能发现⼀件最简单的东西⼀ 下⼦变成了⾮常错综复杂的创作,这些不同层次和⼤⼩的⾝体⽤⽆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们,或⾃管⾃地⽆视我们 的存在...在 形象的⾝体内部敞开不可思议的⽂化的外界...于是, 他的艺术作品不仅不是所谓的'中国 传统的退步‘ ,⽽是⼀种超越。”
以《七层壳》的构成元素为“字母表”,邬建安创作了⼀系列“化⾝”系列作品。作品 中,成百上千个⼩形象彼此叠压、 交错 ,呈现出标志性的复杂绚丽的视觉肌理。《七层壳》是对某种社会价值的隐喻:个体只有找到绝对正确的固定位置 ,才能够组成⼀个完美的整体。
⽽在“化⾝”系列中,邬建安尝试打破这种个体与集体关系的定式:个体在混 沌拥挤的相互关系中, 凝聚成为某种整体上的似是⽽⾮ ,鲜活⽣动的整体似乎不尽是预 先设定 ,⽽是个体⾃在⽣长⽽成。
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现场 ©邬建安⼯作室
“御风—⼤卢之野,中准之地。有神⼈名御风 ,披发跣⾜ ,长袖长裙 。⾜下伏⼀鱼, 阔⾯⼈⽬ ,⽣两⼿⼀⾜ 。御风神掌管周天元⽓出⼊ ,未敢惰怠 ,须臾不得歇。神畏寒,
寒彻则周⾝⾚红 ,膨胀如⿎ ,⼈⽬鱼亦⼜吐青黄浆液 ,声若⽜吼。”⼆楼展览空间的墙⾯
被作品《42》占满 ,它们是御风、 马王、 ⼤脚倭⼥ 、 ⼼ 、 闭嘴、蒲公英、通天地、 夷虎、 ⿎ 、 左⽬等。邬建安从《七层壳》的186个形象选取了42个,仿照《⼭海经》的语⾔,以 ⼈体为地图,为它们编写了各⾃42个不同的故事。
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现场 ©邬建安⼯作室
这些形象分布在空间墙⾯上, 它们的⾊彩偏向蓝、 绿 ,仿佛是浩瀚的⽔ 。它们也是 未被激活的定格状态
,⽽作品则是它们的⼀次次聚合 。⼀次次不同的聚合 ,汇成⼀个个 偶然的视觉结果 ,具象抑或抽象 ,它们总在为不同⽂明的古⽼故事改⼀个当代版本,或讲述邬建安脑海中有关⼈类过去和未来的超现实寓⾔ 。选择42,是科幻迷邬建安对《银 河系漫游指南》的致敬。这本英国作家道格拉斯 ·亚当斯(Douglas Adams)撰写的⼩说,在故事中, 台名叫“深思(Deep Thought)”的超级电脑花费750万年来计算“有关宇宙、 ⽣命和⼀切的终极答案”,这个答案就是42。⾯对极为复杂的问题 ,答案可能是简括甚⾄荒诞 的。也许我们⾯对的所有问题还都不值得回答,或者它们都还在互换那个真正值得回答 的问题出现。
《征兆-反猪》,仿真动物标本,80x175x50cm,2020 ©邬建安
在⼆楼的屋顶,是展览的“天⽅”篇章。半空中悬浮着戴着六眼黄⾦⾯具的《征兆-⽼
虎》,⾸尾颠倒的猪等仿真动物标本,它们预⽰征兆、神谕、上苍的信息。⽽与”治⽔“处 在同⼀位置的《奇珍》和《征兆》系列作品,则似乎象征着已经被破解和神圣化的启⽰。
邬建安从⼩喜爱动物,动物元素贯穿在他创作的各个阶段 ;他也钟爱在创作中运⽤ ⾃然界的有机材料,其中最典型的是⽪⾰和纸张,有时, 他也直接将“动物”作为⼀种材 料语⾔ ,成为有机材料创作体系的⼀部分,展开关于⼈类社会与⾃然关系的思考。
《奇珍》和《征兆》系列作品中, 它们或共同出演⼀场由⼈类拟态、 仿真和导演的 超⾃然戏剧,又或者扮演⽂献中记述的沟通天⼈、启⽰未来的神秘征兆。在各个⽂明当 中,⼈们热衷于赋予奇异的“⾃然现象”联想 ,认为它们预⽰着即将发⽣的巨⼤事件,或是天降灾祸或是朝代变换 ,甚⾄是⼈类和地球的终结。“征兆”的思维逻辑超越⽂化和地 域的分野 ,隐藏在古⼈的科学推理和政治哲学之中。如美国国家⽂理学院终⾝院⼠ , 著名 美术史家、艺评家和策展⼈巫鸿教授所说,“征兆与艺术,特别是与当代艺术有着值得思 考的内在关系, 因为艺术总是有关想象的, ⽽真正的当代艺术总是为了通向未知和未来⽽创作。”
《奇珍-猕猴》,综合材料,80x43x34.8cm,2020 ©邬建安
《奇珍-⿊犀⽜》,综合材料,29.8x59x35.8cm,2020 ©邬建安
《征兆-⽼虎》,仿真动物标本、综合材料,100x192x67cm,2020 ©邬建安
在策展⼈曹丹眼中,邬建安认为神话是另⼀套认识世界的知识系统。“他的叙事中充 满了感性品质的逻辑和跨越时空的想象⼒ ,让我联想到⼈类学家、 结构主义之⽗列维-斯 特劳斯(Claude Levi-Strauss)对于神话之当代意义的描述:‘神话就是世界的秩序、实在的本性、⼈的起源和⼈的命运等给我们的教益。神话还让我们了解它们的渊源所⾃的社 会,展⽰这些社会遵循的内在动⼒,表明社会的信念、 习俗和制度存在的理由。最为重要的是,神话使我们发现⼈类⼼灵的某些运作模式 ,它们恒古不变,又在⽆限空间⾥⼴ 泛流传。’ 这也是为什么,邬建安会对鲁迅的《故事新编》情有独钟 ,他并不是要⽤艺术 的语⾔重新书写和阐释那些从上古时代就辗转流传下来的故事, ⽽是尝试以图像的⽅ 式 ,去寻找神话叙事背后的精神原点,以及那些跨越了时空和⽂化界限、为⼈类的⼼灵所共享的情感与精神结构。”
“邬建安:神话江湖”展览现场 ©邬建安⼯作室
在⼀个任由思考和想象不断扭转、 变化的时空形状⾥,神话成为我们此刻可以抬头 仰望的星空,⽽⼭海即是当下。